困局

今天接小寶放學，例必早到半小時，遇到相熟的家長，閒聊間問來問去盡是最近考試的分數。後來她見到校牧，便走開了，二十分鐘後回來跟我說，人生遇到困境，家人重病，她內心竟希望老人能早日安息，但又為這想法心存歉疚，剛才牧師走到一旁為她禱告。

然後她對我說：你不覺得人生很艱難嗎？連我們的兒女也是，你不覺得他們的生活也很吃力很苦嗎？校牧告訴她，最近考試，有很多小朋友成績不如理想，心情大受打擊，需要社工輔導。後來我問女兒才知道其他班別都有同學泣不成聲，有些接到成績便即場哭了起來，有些是回到家裡給媽媽罵得受不了，回來心情很憂鬱。也就是事情連續發生了幾天。“你班呢？”，“我班的同學較為堅強，即使不及格，也沒哭。”

今次大考小寶的成績非常理想，中英文科不是全班第一，便是全班第二。數學也拿了個優勝獎，常識則一貫地與幾位同學同處高水位。其他科目不計分也不派卷。爸爸問小寶要什麼禮物，小寶說：好的成績便是最好的禮物。我們為此都十分感恩。更要感恩的是，女兒一向貪玩，慣性一邊讀書一面唱歌，腦袋常鑽鬼主意。我常惱她沒正經，給她氣得不得了。預備考試期間不能自制地看了半套《射雕英雄傳》，後來給我沒收了(雖然是我買給她的），讓她考完試再看。可是有時反過來看，她自得其樂，快快活活的，有何不好？只要她大事有分寸便好。我常希望她有童真而懂事，遠勝老積而行為幼稚。

那位跟我訴苦的家長，兒子一直是個尖子，只是今年的成績有點失手。哭得不像話的同學中，有一半屬這一類。其實小朋友成績有起有跌，人生有高有低。努力學習不亢不卑，孩子的成績是孩子自己的，考得好，興奮即可，不必驕傲；考得不如意，作為提醒，毋需自卑。這畢竟是人生的一個過程，一個階段，回頭看，分數真的那麼重要嗎？那天跟一位中學同學說：“反正到最後我們都成了帶孩子的師奶！” 人生只是一個旅途，最重要的是目的地。我們畢竟只是客旅，是寄居的，不是嗎？

女兒入讀此校時，真的有好些人跟我說：“不要那麼早開心，讀得上再算。” 最近看3 idiots，那為父的說：“你中途輟學， 人家會怎麼說？Mr. XXXX（忘了名字）已經說你能入讀純粹僥倖！”，兒子答：“把我扛在肩上，帶我到動物園去的不是他；節衣縮食給我最好的又不是他，而是你，爸爸，我只在乎你怎樣看。那個Mr. XXXX， 我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呢！誰管他怎樣想？”

旁人的說話，我從來都覺得少聽為妙。說三道四的人，很令人反感，雖然有時候恐怕連他們也沒意識到自己的真正意圖。諷刺的是，你愈希望會跟你說真話的（例如班主任），反而從來不說，客客氣氣不著邊際。

此外，最反感的是一蓋而論。去年朋友的兒子轉校，不停給人旁敲側擊，基本上一口咬定是成績追不上，還有些人以為她兒子轉校時順帶留級。其實，她只是替兒子轉一間更好更合適的學校，別無其他。大家為什麼一定要從壞的方面想？這很討厭吧！也有人一聽到孩子有壓力便一口咬定是名校之禍，不讀為妙，又或是怪獸家長逼迫所致。其實真的很冤。壓力這東西，自古皆有，我覺得這與個人性格、價值觀與自信的關係，比客觀環境的關係更要密切。客觀環境只是導火線，問題還是出於內在。不要再向大眾，尤其是小孩灌輸 “努力＝辛苦＝可憐” 的意識好不好！讓他們自己堅強起來，以樂觀與好奇主動的態度面對挑戰，不是更重要嗎？反正現實世界就是如此，你扭曲出一個輕鬆無壓的幻像給他，將來現實對他施以重擊，他連反擊的竅門與經驗都沒有。

有一晚女兒戴矯視眼鏡不適，我冷冷淡淡地叫她再戴。事後老公說我太狠心，“她真的很痛啊！” 我說知道她很痛，但拖拉下去於事無補，她自己要懂得放鬆面對，我們太緊張，只會讓她更自覺，並延長其痛苦。其實她比想像中懂事，有一天眼鏡移了位，痛得淚水沒停地滾滾掉下，我嚇得說一句：“媽媽好怕啊！” 她馬上停止嗚咽，說：“我沒事！” 儘管淚水仍然不受控的掉下來。

我不是鼓勵 “死撐”，但若不冷靜處事，事事過分放大，不但改變不了事實，還只會令日子變得更難過。

矜貴

很久沒有收過如此矜貴的禮物了！

一大清早，DHL便上門，送上一個銀燦燦的包裹，仔細拆開，層層精美的包裝，還有冷凍袋。陣陣薰衣草香氣似有還無，一個精美的麻布袋子，內裡是包裝高貴的禮物盒，還有火漆封印。拆開後，一個刻上我名子的木盒，內藏著法國的手造巧古力，美味得不得了！

謝謝E，越洋送上這份心意，真的很甜很溫暖。


當然我也不能“大細超”，還有感謝老公送上的iphone 4S。禮物事小，心意事大。事緣他早年便常嚷著要買iphone給我，我常為3G的輻射問題多次拒絕 （事實上，我的iPad 2也只用來看照片看電子書，甚少上網，即使上也通常只用wifi）。可是最近我的錄音筆突然壞了... 正在煩惱，小寶放假我又不便外出，結果他不但靜悄悄買了新電話，還替我上了台（所以我平白無端多了一個電話號碼，待遲些有空再去弄，現在則要飛線了），並且安裝好apps，貼了protective film，買了我最喜歡的case...

怎教人不感動呢？